把这个“小羽人”拍照放大进行观察发现

考古专家眼中的“襄樊铜人”

“襄樊铜人”为高约3厘米的青铜裸体小人,双手抱在胸前。最为奇特的是,小人背部有一对翅膀,羽毛纹路清晰,两腋下各有圆孔,双面合范浇铸。同时出土有五铢钱、模型仓灶等。巧合的是,考古人员曾于2008年11月在同样是襄樊的长虹路菜越墓地一座三国时期大型砖室墓里,出土一件模型陶楼,其院落大门和小门上共浮雕五个“羽人”,除发型装饰不同之外,与“襄樊铜人”的形象几乎完全一致。

考古专家判断,小铜人墓葬大致在三国时期。专家认为“铜羽人”该与陶楼门上浮雕“羽人”具有同样功能。模型陶楼是供死者亡灵享用的,于是认为“铜羽人”的作用也是“帮助引导亡灵升天”。

对襄樊铜人功能性的质疑

襄樊考古所所长陈千万介绍,铜人是个单独件,铜人肋下圆孔应是系绳所致,加上出土部位在死者头部,所以判断为颈胸挂件。不过,到底是以主人日常用品身份陪葬,还是专制冥器,值得考究。由于发布信息者认为此为“国内首次出现”的铜人,所以似乎没有参照,传播内容上也没有穿孔磨损痕迹的陈述,假设是日用品陪葬,则“引导亡灵升天,冀以达到天国乐土,永享幸福”的结论就未必成立。

对于小型铜人件的出土资料,如果细心查找,并非毫无头绪。在笔者的记忆中,一是2002年发掘多座洛阳周王陵墓陪葬坑中,有一座未成年人墓出土 116件(组)随葬品,全皆小巧玲珑,“显然是为小墓主人定制的”。其中有核桃大小的陶鼎、比指甲盖还小的玉兽、一二厘米长的小铜虎、小铜人、小铜鸟以及铜鼎、铜壶等。小型陪葬品未必是为小墓主定做,也可能为冥器特形;小铜人的陪葬,未必是与其他小型物件一并定制,所以不能明确断定其入葬前是不是日常用品。就媒介提供的铜人实物图而言,“洛阳东周铜人”与“襄樊铜人”有很多类似之处。

另外,原酒泉市博物馆馆长冯明义曾撰文介绍,1957年首次发掘酒泉东关外汉代墓中,有7座小孩砖室墓,“其中一座是以大灰陶瓮作棺置于砖室内 (此前和以后在下河清农场、红寺古城滩也发现过瓮棺葬,1946年在木器厂清理的一座小砖墓内置有瓮棺,葬品有男女小铜人、鸡蛋和四个小陶罐),且有随葬品,如铜器、陶器、五铢钱等”,(详见《考古·甘肃酒泉汉代小孩墓清理》一文),此处提及“男女小铜人”的墓葬,只是用来说明同是“瓮棺葬”类型的,文中并没有说明铜人的造型特点,以及出有男女铜人的墓葬是否也是同类的小孩砖室墓。但是笔者从其他材料上看到的这一对铜人,除了没有翅膀,与襄樊铜人基本一致。其男女铜人的说法并不严谨,因为都带生殖器突起特征。

另一个材料是2003年出土的“朐忍带翅铜人”,与本文探讨的“襄樊铜人”也基本类似。

对襄樊铜人年代的质疑

年代归属,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就算判断了小铜人的铸造年限范畴,也需要解决其文化属性:就算三国时期出土的铜人,其产地,也未必就一定是三国的地理文化范畴,由于这个铜人的所谓“孤立”性,外来品的可能必须被纳入视野,而不能简单宣布为“三国”铜人。由此,既然在地理文化属性上没有明确甄别,那么称其为“羽人”也就不算妥帖,因为并非所有长着翅膀的小孩都叫“羽人”,哪怕是战汉时期,外域的长着翅膀的娃娃人家恐怕并不叫“天使”,也许人家叫 “丘比特”呢,在其性质不能明辨之前,宣布其与楚地巫术、道佛有关联的结论,都得慎重。

央视曾经报道,经过7年的考古发掘,考古专家确认在重庆云阳县长江边发现了东汉时期“朐忍”县城遗址,并发现了“青铜小人”,据《北京青年报》 2003年6月9日报道:“从本报记者在现场看到的‘青铜小人’,我们许能感觉到中国汉代的艺术品和古罗马的艺术有某种微妙的关联……青铜小人的高鼻梁有别于黄种人,那大约是个三四厘米高的青铜小人,年代久远了,面目有些模糊不清,但并不妨碍人一眼看出它是个带翅膀的裸体男像。它头上似戴帽,模糊的脸部却有着清晰的、挺直的高鼻梁,看起来像那种有别于黄种人的高鼻梁,此外还有一双略凸的大眼睛;一对醒目的翅膀规规矩矩张开在肩后,双臂像是交叠在胸前的样子;下身明显可见男性的性器,还有一双孩子般微微蜷起的憨态可掬的腿。很显然,它带给人的直接联想是属于西方的,然而它却出现在至少距今1500多年前的中国。考古学家说,它的年代大约在汉代到六朝之间,不会更晚。”

2003年由国内媒体报道的这个“带翅膀的小铜人”,基本与本文探讨的“襄樊铜人”的主要特征相吻合,唯一不同的是头部“带帽”的描述,以及“一眼”可以看出的“高鼻梁”,还有背后多出的一个挂扣部件,增加了挂件功能的佐证

在整个身体才3厘米的小人的“模糊”脸上,记者能看出“有别于黄种人的高鼻梁”,也的确不容易。但这点似乎不能作为人种判断的科学依据。当时考古专家的断代也是汉代到六朝,可佐证襄樊铜人的年份范畴。但《北京青年报》记者的文化判断却很有意思,他引发了此类铜人源头的有益探索,因为他提出了“罗马”。

该报道还引用参与考古工作的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王洪峰的介绍说,以往的考古发掘中从未发现这样的“丘比特”(此称呼为报社记者所称),贵州文玩,他们只是推断,这个小铜人会不会是史书中记载的“羽人”。王洪峰介绍,六朝以前的书籍中有关于“羽人”的记载,但也就是一两句,“羽人”到底应该是什么样,他们也不太清楚。究竟它是中国汉代的还是来自西方,这实在值得研究。

记者展开了文化联想:史载著名的“丝绸之路”并不只从河西走廊通向新疆乃至中亚那一条,“在汉代张骞出使西域的长途跋涉中,还找到了通向外部世界的第二道路:从四川经缅甸到印度的南方丝绸走廊,其后印度从海路把中国丝绸转运到罗马,反之亦然。这为古罗马文化信息亲近三峡提供了可能。新疆地区目前尚没见到发现这类人形雕像材料的报道。几年前笔者在昌吉州文管所文物陈列室参观哈密地区出土文物时,见一对铜质的人形铸件,高不过数厘米。据介绍在哈密地区青铜时代或略晚的数处墓地出土过类似的小铜人,其形态和德国旧石器时代晚期皮特斯尔斯遗址中出土的裸体女像略同,可能也是一种符号化的孕妇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