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过度地依靠投资增长是饮鸩止渴(2)

  一方面,国有企业的垄断性利润,缺乏正常的利润分配机制,导致利润很自然地用于再投资。这种再投资在软约束、内部人控制的状况下,很多国有企业会出现摊煎饼似的扩张,门类齐全、主营业务不明显,导致国有企业过度进入到一些行业,形成与民营企业争利的格局,产生挤出效应。这种效应在产业的战略布局上与原本的战略思路不吻合,进一步导致投资扭曲加大、资源配置的效率弱化。另一方面,国有企业在一些上游企业、定价权比较高的行业密集性地存在,但是有些行业又供给不足,比如公共服务领域。国有企业不愿意承担社会责任、社会义务,而又没对民营资本开放,就导致一些服务行业特别是公共服务投资不足、供给不足,带来很多短板,所以从去年开始就有针对性地通过补短板来提升投资总量,希望投资效益在短板上有所提升。

  此外,要在降低投资成本上,采取一系列的结构性政策。

  改变投资回缓的态势,改变投资收益率回落的预期,需要一揽子政策的出台和实施,不仅仅是资金上给予支持,更重要的是在投资的行政成本、财务成本、收益空间上做文章。因此,需要在投资政策、投资领域的放开等方面有举措,同时还要一系列中期布局。目前,全球都步入到投资收益下降,低增长、低利率、低收益的时期。一方面市场主体本身要有预期调整,更重要的是政府在投资领域不仅要有短期稳增长的政策,另一方面要进行中长期的结构性改革来提升基础性投资收益。

  稳投资与防风险

  中国新闻周刊:2019年基建整体回暖,过去高负债、建设重大项目的基建模式就意味着“加杠杆”和“高风险”,如何把握稳投资和防风险的平衡?

  刘元春:实际上,稳投资是底线管理、稳增长的内容之一,稳增长要在底线管控的基础之上,按照高质量发展的要求进行,不是简单地追求数量。

  不能过度诠释稳增长,中国目前的投资政策,核心概念不是需不需要投。第一点是往哪儿投,现在的政策导向是补短板。第二点是由谁来投,必须交给市场、特别是合格的市场主体来进行,激发他们的投资意愿、投资能力,过去过度依赖政策性投资,政府主导下的投资模式带来一些后遗症,贵州文玩,投资思路需要一些转变。

  

学者:过度地依靠投资增长是饮鸩止渴

  当前基础建设投资的资金难以支撑持续的高速增长。图/视觉中国

  中国新闻周刊:去年对PPP项目全面清查、严控地方债务等政策效应叠加,地方政府的融资压力比较大,是否会影响到地方政府投资的积极性?

  刘元春:目前地方政府虽然有资金压力,但是国家通过专项债、地方债等一系列举措,缓解地方政府在投资中遇到的瓶颈问题。

  目前地方政府主要是投资动能不足,要解决地方政府和国有企业投资动力不足、过度追责的问题。影响因素比较多元,比如环保要求、各类督查、债务约束以及债务的追查,地方的项目储备不充足,包括一些为官不作为的问题,都可能导致投资动能的下降。但是总体来讲,今年地方政府投资和国有企业投资这类政府型投资,出现反弹的可能性不大。

  中国新闻周刊:你之前提到,“稳消费对于宏观经济的稳定和健康发展的重要性远大于稳投资”,这一观点该如何理解?

  刘元春:这是未来一个长期的战略调整,当前整体经济相对疲软,文玩原因是需求相对疲软,而供给过剩。需求疲软主要体现在消费增速、投资增速的回落以及进出口的变化,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都在发生变化。

  但是要使中国经济在短期和中期内达到总供给、总需求的相对平衡,同时提高中国经济的抗风险能力,最为重要的策略是使消费比重达到合理水平,消费的增长速度不能过度回缓。依靠投资来拉需求,当期的投资需求,经过一两个投资周期后就变成产能,变成供给。因此,过度依赖投资,必定会导致动态平衡的失衡。生产的供给能力,如果没有市场承接,就会出现呆坏账,至纯天珠,再想利用投资提升需求,必须依靠债务,这就会陷入到债务投资的恶性循环之中

  过度地依靠投资稳增长是饮鸩止渴,特别是前几年依靠房地产投资来稳增长,可能投得越多后期崩溃得就越快。所以要有一个基本理念,近年来中国经济消费增速的回落,对经济转型的打压,产生的副作用非常明显。消费下滑之后要想提振消费,难度更大,所以要在短期内加强调整。

 《中国新闻周刊》2019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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