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入藏宋耀州窑青瓷珍赏

耀州窑博物馆是一座大型的遗址性陶瓷专题博物馆,耀州窑陶瓷文物的征集在该馆文物征集工作中占有突出地位。2007年以来,耀州窑博物馆加大了文物征集工作力度,投入大量资金在陕西西安、铜川和甘肃天水等地征集了200多件唐代至金元时期的耀瓷文物,以宋代青瓷最多,器型有碗、盘、碟、盏、盏托、洗、盒、盆、壶、罐、瓶、炉、灯、钵、瓷塑等。现介绍其中的十余件于下:

正如宋元丰七年(1084年)《德应侯碑》所描述,耀州青瓷特征为“巧如范金,精比琢玉;击其声,铿铿如也;视其色,温温如也”,这批青瓷造型多样,富于变化,品种齐全,以生活用瓷为主。产品质量较高,这从其胎、釉、装饰、烧成等工艺可窥见一斑。胎以白胎、灰白胎、灰胎为主,胎质多细密,坚硬,反映了其先进的原料加工工艺。釉以青绿色为主,釉质纯净,玻璃质感强,釉面光亮温润。装饰手法多样,刻、划、印、贴、镂孔皆有。其制作工艺已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通过这些新征集入藏的瓷器,我们也得到以下几点新的认识

新入藏宋耀州窑青瓷珍赏

1 西安在宋代曾是耀瓷的销售中心和集散地

从这批宋代耀州青瓷的出土地点看,以西安市西大街道路拓宽和街道两侧建筑改造基建工程出土最多,它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今西安地区在当时曾是耀瓷的销售中心。

西安是唐代国都长安城所在地,耀州窑遗址位于同官(今铜川市)黄堡镇,正是唐长安城的京畿区,在唐代它是国都长安唯一的京畿窑场,其产品的主要使用地及其销售中心均都在西安。现今的西安市城内大体为唐长安城的皇城区,在唐代为政府官衙所在地,并非工商业区。唐代长安的商业集中在西市和东市,都在今西安市城外的西南郊与东南郊。因此,在今西安市城内,唐代耀瓷的出土多不集中,呈零散状态出现。

经晚唐的战乱,及五代北宋国都东迁汴京(今开封),长安城的规模大大缩小。其五代宋金以降的城区仅保存了唐长安城的皇城作为京兆府的府城。城区虽大大缩小,但因工商业得以空前发展,以现今西安市东、西、南、北四条大街为纵横中轴的城市格局大体初步形成。在大街的两侧,纷纷设立了面街的商铺,耀瓷商铺也在其中。从西安市出土的五代、宋、金耀州窑瓷器看,主要集中在城内地区。多年来,先后在钟楼、南大街、西华门十字、西大街、东大街的东门里和骡马市等地的基建工程中都曾发现有耀瓷。从我们见到的一些耀州窑瓷器实物碎片标本看,有带有明显使用痕迹的生活用品废弃物,也有一些没有任何使用痕迹的耀瓷新品。前者多是当地人使用后形成的生活垃圾,后者则应多是商品瓷,文所介绍的由西安市西大街出土的十余件宋代耀州青瓷,就属这种商品瓷。它们的出土反映了今西安市城内地区曾是宋代耀瓷的重要销售地。耀州窑的瓷器正是在此得以“天下走”,远销到全国各地,以及远洋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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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器物种类多样,造型富于变化

这批宋代耀州青瓷,器物种类多样,有碗、盖碗、盏、盘、罐、炉等多种。同一器物种类中,其造型又富有变化,形态不一。以数量最多的碗来看,仅口沿就有花口、直口、敞口、侈口、翻沿等多种;而碗的器腹更是多变,有的呈辐射状瓜棱形,有的呈浅的圆弧形,有的呈或深或浅的斜弧形,有的上腹斜下腹圆,有的上腹弧下腹斜等等;其器足也有略宽较高足、又窄又高足、略宽较矮足等不同的变化。一个类型简单的圆碗,就可以变出如此多样的造型来,,让人不能不钦佩耀州窑匠师在造型设计上的创造力。再以本文选介的高足炉为例,炉采用宽沿直腹台式高足造型,但沿、体、级座均为素面,高足把手上饰双层贴花莲瓣,造型和装饰精美而富于变化。

这批为数不多的器物,是优美多样的耀瓷造型的缩影。“巧如范金”的宋代耀州瓷,在当时与众多瓷窑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成为重要的名窑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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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精湛独特的双面刻花工艺

宋代的耀州瓷以风格独特的青釉刻花瓷最为精美。此种工艺是在五代晚期该窑所创的剔花工艺演变而来的。剔花工艺的特点,是剔除花纹轮廓以外的背衬,使纹样凸显在器表,犹如浮雕手法,具有较强的立体感。但此种剔花工艺,必须将花纹轮廓之外的部分—刀—刀全部剔除,剔出的花纹立体感强,但费工费时,且刀痕的犀利感和流畅程度不足

为提高工效,刻出更为精美的瓷器,宋代的耀州窑匠师发明了新的刻花工艺:首先用直刀沿花纹轮廓深刻,再用斜刀削去花纹外侧的胎泥,使花纹仍能凸显于外表,具有浮雕效果,但行刀速度快,刀痕锋利流畅,更具一气啊成的动感。器表加饰晶莹透明的青釉后,形成深浅不同的色阶层次,增强了花纹的美感。耀州窑的此种刻花工艺享有“宋代青瓷刻花之最”的声誉,上干年来—直受到人们的赞扬和喜爱。

我们所见传世和出土之宋代刻花青瓷多数为器内或器外一面刻花,一些器内外两面刻花的耀瓷,多是以器内饰刻花纹样为主,器外仅采用简单的弦纹或辐射状折扇纹。在器内外均刻饰精美纹样的器物非常少见,以往所见也多是破碎器与瓷片标本。近年西安征集的几件两面均饰精湛刻花工艺的完整器实属罕见,十分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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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新见到的几种纹样图案

宋代的耀州窑以刻花和印花青瓷见长,因此纹样图案也特别多,题材也十分丰富。内中各种植物、动物、人物、佛道造像、祥云水波、几何线条及文字装饰等等应有尽有。可以说,在金代磁州窑白地黑花突起之前,我国还没有哪一个瓷窑有耀州窑如此多的纹样图案。近些年来,随着国内基建工程的大发展,在伴随出土的耀瓷中,往往可见一些新的纹样图案。在本文介绍的十余件宋代耀州青瓷中,就有一些以往未见的新图案。其中有刻花的双蝶牡丹纹,将牡丹和双蝶分别置于不同的层面中,这与窑址所见器物上的蝶恋花纹区别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