歙县程荣于万历二十年(1592)编刊我国第一部名副其实的以汉魏人著作为主，间有晋、梁、陈、隋人著作，专收古经逸史、稗官野乘之类的大型丛书《汉魏丛书》而著称出版史册，开明代广刻大型丛书风气之先。该丛书子目38种，计251卷，以编校审、篇目全、刻印精，至纯天珠，成为古代大型出版丛书之祖及著名的精善本，亦为著名徽刻善本。    （中国嘉德09春拍成交价：RMB 224000）


何谓小众雅藏

        与书画相比，能对古籍善本说出个所以然的人并不多。所谓古籍善本，其实指的就是古代珍贵的文献资料，珍贵、稀有、内容精善的古书刻本、写本都可统称为“善本”，还包括书籍、雕版、信札、石碑、档案等。我国古籍专家李致忠说：“简单讲就是好的书本。”善本最初的概念是指经过严格校勘、无讹文脱字的书本。印刷术产生前，书籍大都是写本。把原稿或别本认真缮写下来，经过与原文校核无误，就成为善本。唐以后，雕版印刷术出现，书籍开始出现“版本”的概念。不同版本书籍收录文献多寡、校勘精劣程度各不相同，因此就有了足本和残本、精本和劣本的差别；书籍版本出现早晚、珍稀程度不同，就有了古本和今本、孤本和复本的差别。从近年来的艺术品拍卖市场看，各大拍卖行的古籍善本市场，已经越来越多地涉及到其他品种，如著录书籍、书札信札等，古籍善本的定义已经被大大扩大了。


         在今年嘉德春拍的古籍善本专场中，一批之前从未亮相的“胡适存友朋信札”，包括陈独秀等致胡适信札13通27页(554.4万元人民币成交)、梁启超致胡适词稿及信札11通34页(78.4万元人民币成交)，徐志摩致胡适信札3通9页(112万元人民币成交)共拍出744.8万元人民币。这些从未公开拍卖过的信札涉及“五四运动”以来中国文化界的许多大事，有重要的史料价值。中国嘉德古籍善本部总经理拓晓堂先生表示：以往古籍善本藏家多半关注的是藏品的文物性价值，以时间远近判断拍品优劣，而此次“胡适存友朋信札”引发市场的热切关注，说明了古籍善本的文献性价值也非常重要，一些时间并不久远，但可补充重要史料的文献资料，也值得藏家珍藏。比如陈独秀致胡适的信札，在双方由1920年直至1935年，长达10多年的信件中涉及了1920年《新青年》独立办报事件、1920年《新青年》编辑同仁分裂事件、1920年上海学生罢课游行运动、胡适参加段祺瑞政府“善后会议”事件、陈独秀狱中出版文稿等，具有极重要的史料价值。胡适与陈独秀二人由最初的挚友渐渐分道扬镳，数十年的恩怨情谊，信中处处可见，透过这些不为世人所知的信件，能看到两位思想巨人半生的彼此敬重以及争执背后的深厚情谊。而梁启超致胡适的词稿、信札中，则多为诗词探讨、学术研究，从信中可以看出梁启超对胡适非常敬重，书信工整、辞令秀美，尤其学术讨论深刻细致。此外，通过徐志摩在信中称胡适为“大哥”，也可见二人的兄弟感情，徐志摩的长信中详细谈论了当时中国南北学界的许多轶闻，这可以使许多学界史料得到补充。


        有专家认为，作为浓缩的书法艺术，信札不仅展现了书画家的日常生活，更展现了书画家精湛的功力。信札往往是书画家在随心所欲之间创作的“小品”，有时无心插柳，反而会更好地表现出书画家的风格。而且，不太可能出现两件完全相同的信札，因此在收藏中就更增添了一份乐趣。

        善本书则一般可分为刻本和写本两大类，刻本包括历代用雕版或活字印刷的，主要为木刻的书籍，而写本包括稿本和抄本等几种。目前市场上宋元刻本已十分罕见，明清刻本及以后的石印本等渐渐占据主体地位。其中，清代刻书中若论刻功之精美、装潢之考究首推内府刊本，其所用开化纸、太史连纸两种纸张更是以柔润的纸质、亮丽的色彩及特有的时代性为各界藏家所珍爱。去年，嘉德四季拍卖会上的“来自波士顿美术馆的中文古籍”专场中的一套清康熙四十六年(1707)武英殿刻本张玉书等编的《御定佩文斋咏物诗选》486卷(8函64册)，卷数齐全，品相完好，最终拍出39.2万元的高价。


        与书画相比，对于收藏爱好者来说，古籍善本的收藏具有特殊性。古籍善本是不可以挂在墙上欣赏、拿在手上把玩的。中国嘉德古籍善本部高级业务经理李东溟告诉记者，在艺术市场，至纯天珠，书画的买家大多以经营为主，而古籍善本的买家群体是以藏家为主。古籍善本的藏家，不但需要喜欢古籍，还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和文化涵养。没有相当的历史知识和古汉语功底，读通都不可能，更不用说读懂或者钻研它的版本了。另外，对于正兴起的“国学热”以及人们对传统文化的关注，古籍善本也是最主要、最忠实的承载者，因此有专家预测，它必将越来越引起人们的关注和重视。

方兴未艾的蓝筹股

         可以说，中国古代书画在今年各大拍卖会上的火爆是令众多收藏者和专家始料未及的。不过，相当多的古代书画作品，身价还是不如近现代书画作品。相比之下，与其相似的古籍善本则始终保持了蓝筹股的地位。其中的原因很多，最简单易解的理由，就是古代书画身价很高，因此历史上各种赝品就多，对买家的鉴赏眼光有很高的要求。另外，古代书画作品往往价格昂贵，而且不易保存，给许多有心人设置了门槛。更深一层的理由则是此类拍品相对近现代书画数量稀少，文玩，不宜炒作。这也妨碍古代书画成为蓝筹股。至于古籍善本，虽然多年来身价一直坚挺，但造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古籍善本造假的技术要求很高，成本不菲。如果想要仿制一本明清刻本，首先要开一个工场，再请一批工人。一个工人一天能刻几十个字，这样刻上两三年，才能制作出一本。且不说其成本远远高于拍卖价格，仿冒者还必须具有一定程度的古代文化素质，不然连看都看不懂，就无从造假。所以市场上赝品相对较少。因此，对于初涉者来说好上手，不容易买到假货。此外，古籍收藏相对冷门，玩的人、懂的人都比较少，“捡到宝”的机会就会比较多。还有一点值得关注的是，古籍善本的价值一直是只升不降。“我从事此行业这么久，还没有出现过价格滑坡，当然升幅也不会很剧烈，但肯定是稳步上升。古籍善本是绝对的‘物以稀为贵’。”中国嘉德古籍善本部高级业务经理李东溟表示，十几年前年买的古籍，只要不是假货，目前价格至少翻了五六倍，有的甚至升值10倍以上。以前很普通的古籍善本50元一册，现在1万元一册。可以说，古籍善本是真正的 “蓝筹股”并不为过。


        相对于艺术品市场的其他门类，古籍市场始终保持着稳定上升的态势。仅从1996年上海地区朵云轩首次在艺术品拍卖会上推出古籍善本专场以来，各种类别的古籍善本普遍都有数倍乃至数十倍、数百倍的涨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古籍善本作为不可再生的稀缺资源，只会越来越少，而其中所包含的文献和文物价值实是难以估量，其价格自然稳步上升。另外，古籍善本的大买家往往是具有一定财力的收藏家，主要瞄准精品，一旦买入短期内就很难再卖出，中小买家就很难与他们竞争，只能退而求其次，这样使得市场上的精品在一个时期内相对慢慢减少。经过10余年的拍卖，很多真正意义上的善本经过一轮的易手，目前已经越来越难以在市场上见到了。物以稀为贵，货源量的减少和需求量的增加自然促成了价格的稳步上升。

        自2006年以来，古籍善本的整体走势已经呈现出了极旺的势头。首先，北京的嘉德、瀚海等公司的大拍都越过500万元大关，上海除朵云轩、上海国际、工美等公司举办古籍专场拍卖外，新组建的嘉泰公司也连续举办几场大拍，成绩都非常不俗。元刻本《朱文公校昌黎先生集》在2006年春拍上，以308万元刷新了善本书籍单件拍卖的纪录。该书2000年在中国嘉德曾以209万元成交，不到6年涨了近100万元，这样的收藏潜力似乎可以与瓷器、玉器媲美。


        到去年下半年，虽然受多方因素影响，古籍善本的成交率略有下跌，不少专场拍卖只有50%左右的成交率，但在今年上海博古斋拍卖公司第一场专场拍卖会上，500余件拍品的成交率竟然接近70%。香港苏富比在今年春拍期间也开设了专场，出人意料地取得了100%的成交率和4393万元的成交总额。由此可见，古籍善本投资空间着实很大，在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大起大落中，其身价仍在稳健上升。

       目前，市场上的古籍善本价格还在不断攀升，从全国拍卖市场的成交情况来看，宋刻本、明刻本仍然是古籍善本板块的热点，尤其是那些经过历代藏家递藏，流传有序，并且经过重要藏书家批注、题跋的刻本继续受到了市场的追捧。


       此外，名人书札、信札也受到藏家的青睐，其既有收藏价值，又能满足学术研究的需要，成为古籍善本板块新的增长点。